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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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着利刃逼向他的喉间,避无可避之际,忽听“叮叮当当”几声,有人扔出一张莲叶盾,弹开了那些花瓣。 祝仲远见事不好,扭身便走,血色迷雾也随之散开。 祝锦行这才看清来人,连忙一揖:“多谢帘首领相救。” 来人是莲主座下的夜罗刹首领,帘艮。 帘艮说:“近来城中有惑人心魂的妖雾,会使人坠入幻境,祝公子还是不要乱走为好。” 祝锦行摸了摸自己颈间的擦伤,颇有些不敢相信:“方才竟是……幻境吗?” “此境名‘愧’,大概看见的都是自己心怀愧疚和恐惧的人,不知祝公子方才看到了谁?”帘艮脸上露出一个阴阴的笑,“你觉得,那人可能出现在此地吗?” 祝仲远如今被关锁在听危楼的水牢内,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此处。虽然方才迷雾中的所见所感皆十分真实,祝锦行也不得不说服自己,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。 祝锦行向帘艮告辞,转身去寻另外两人。 他在遍布血污黑苔的暗巷中找到了雁濯尘。雁濯尘尚未从幻境中回神,正持观澜剑向四下横扫,双目赤红,隐有癫狂之色,不复往日威严镇静。 他向四下喊道:“你胆敢去害流筝,我能杀你一回,便能杀你千百回,冤有头债有主,你出来!” 此话令祝锦行想起了前几日回听危楼时打听到的太羲宫秘辛。 他连忙上前拉住雁濯尘:“雁兄,不要动气,方才是只是幻境!” “幻境?”雁濯尘愣住,表情同样不可置信。 祝锦行将帘艮的话说与他听,雁濯尘听罢默然许久,忽而自嘲一笑:“的确不可能是真的,是我着相了。” 两人正要去寻找姜盈罗,却见姜盈罗自己从拐角小巷中走了出来。 比起雁祝二人刚交过手的狼狈,她瞧着倒是形容未乱,只是面有泪痕,神情怔忪,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。她的目光扫过祝锦行,停在雁濯尘身上,深深盯了他好一会儿,才出言问道:“你们没事吧?” 雁濯尘不言,祝锦行摇头。 三人受了这一回打击,各自心事重重,失去了探查的心思,在姜盈罗的提议下,打算沿原路返回无妄客栈中休整。 待他们走后,小巷中又现身出一行人。 为首的是夜罗刹首领帘艮,在他身后三人正是方才幻境中的熟面孔。一个是听危楼祝仲远、一个是身着太羲宫弟子服制的俊秀青年,还有一个不能称之为人,将覆在脸上的面具解下,却是那个一直徘徊在无妄客栈窗外,观察雁濯尘的夜罗刹。 那夜罗刹将红发染成黑色,戴上面具时,活脱脱是个凡间十四五岁少年人的身形。 他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月白色竹纹直裰,腰系靛青衣带,足登回文乌履。 当他穿着这身衣服站在雁濯尘面前时,那多年处事泰然的太羲宫少宫主,骤然瞳孔紧缩,脸上露出似惊似怒似惧的表情,提剑便朝他砍来。 若非莲主大人给的红莲护身符,他还真挡不住如此凌厉的攻势。 “看来他们都信了,你们做的不错。”帘艮说:“我会禀报莲主大人。” ***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,季应玄安静待在太羲宫客院中养伤。 他以凡人之躯承受,也以凡人之躯修养,没有使用任何的灵力,铁了心要与雁流筝算个两清。 雁流筝不知他的心思,仍常常来客院给他送东西。 “琉璃瓶的是玉真散,补血养气,陶瓶的是普华丹,去腐生肌,白瓷瓶里是续弦膏,这个你用过,能接骨续弦。” 流筝将贴了纸签的瓶瓶罐罐摆在季应玄面前:“医修宫不会给你开这些药,你偷偷收好,下山的时候带着。” 掏出了一个四方小木匣:“这里面是你要的红颜枯木灰,我在医修宫的库房底下找到的,上回没来得及采,这些旧的你凑合用。” 又掏出了一把精巧的机括小剑:“这是我最趁手的一把,送给你防身用。” 她将桩桩件件都打点清楚,一起收进包裹中,又掰着指头细数有无遗漏。 这副举动,使季应玄想起舅娘送表弟赴国子监学考时的情态。 他仗着自己负伤未愈,并不伸手帮她,只凭坐窗边,信手翻一册道经,听她声音絮絮,像新破冰的清泉,逐春风的桐花。 半晌,她终于不说话了,季应玄望过去,声音温润清和:“雁姑娘好像迫不及待要送我走。” 流筝愣住:“此话从何说起?” “之前你尚有几分不舍,如今倒是满面高兴,想必是想通了,留我无益。” “你怎么能这样想我?” 流筝走过去,挡住落在他身上的阳光,一双远山眉轻轻蹙起,似颦似嗔,眼中明光盈盈,如有声音般诉着几分不满。 “难道我哭哭啼啼就好看吗,待你离开,我少一个同病相怜的朋友,一个互帮互助的生死之交,到那时再哭也不迟,眼下趁着你还没走,当然能高兴几天是几天,哪有人还没死就哭坟的……对不住,我不是咒你,只是打个比方,你明白吧?” 季应玄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好笑,他抬眼凝视她,这样一张生动的芙蓉面,看得久了,不免叫人心里有些酥酥的痒,与他右肩伤口复生时的感觉有些像。 他淡淡移开目光,落在她放在八仙桌上的一坛酒上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