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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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他一开始就是做此打算。 第23章 礼物 夜虽已深, 但今夜的望月山仍有许多赏月的游人。 醉饮的诗人们挥毫题壁,流筝不过好奇多看了一眼, 便被盛情邀去给他们品评高下。因着流筝嘴甜,谁也不得罪地都夸了一番,令几位诗人十分动容,竟将他们最宝贵的一坛“醉春月”送给了她。 “青春如好月,莫负有情人!” 他们远远向流筝挥手:“祝娘子与郎君鹣鲽百年,佳缘永续!” 流筝总不能折回去向他们澄清误会,只好抱着酒坛子嘿嘿笑了两声。 季应玄什么也没说,见她这样高兴,目光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。 他从流筝怀里接过酒坛, 另一只手牵起她:“我们到高处去,那里人少。” 于是他们沿着山径一路向上, 凡人不敢攀爬的陡岩峭壁, 他们也能轻松翻跃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爬到了山顶。 山顶空旷开阔,视野极佳, 明月悬在眼前, 望之令人心神俱畅。 “你竟能找到如此好地方!”流筝很高兴,高声道:“我喜欢这里!” 话音落, 南面郡城上空升起了一朵金红色的烟花,在银白的月盘下绽开, 将夜空映亮了一瞬。 流筝惊讶:“这个时辰了,竟然还有人在城里放烟花?” 她转头问靠着石壁坐下的季应玄:“方才你看到了吗,好美的烟花, 不知是出自哪位巧匠之手。” “看到了,”季应玄声音散漫, “你喜欢看这个?” 那是墨问津联络不上他,又没本事驱使红莲强行与他照面,只好用他自制的烟花做信号。 流筝靠着他坐下,双手支起下巴,眼里是亮晶晶的浅笑:“喜欢啊,只有凡间才有这样热闹的景致,有人放烟花,说明日子还算太平。” 季应玄从袖中取出一枚别致的埙,通体呈红色,绘着浅金色的纹路。他将埙放在嘴边,缓缓吹起一曲小调。 在灵力的暗中驭使下,悠扬的埙音随风飘向墨问津所在的方向。 收到季应玄的消息,独自在城中徘徊的墨问津猛地支棱起来,支耳细听。 待听明白埙调的内容,他十分疑惑地挠了挠头:“叫我……把所有的信号弹都放了?这是什么意思?” 他从口袋里翻出了共二十几个信号弹,除了金红色,还有雀蓝、翠绿、月白、火橙。 他想不明白莲主大人这样吩咐的高深用意,却怕耽误了他的大事,因此不敢心疼自己辛苦调出的珍贵的染料,咬咬牙,将口袋里的信号弹接二连三抛出,向云郡上空瞬间绽开一片烟花。 火树星桥,燃灯照夜,吹落如雨,夜空瞬间绚烂如天宫。 望月山上的流筝见了这一幕,简直惊呆了。 她时而目不转睛地望着漫天的烟花,时而盯着季应玄手心里的红埙,心跳慢慢加快。 她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:“这些是你弄出来的吗……你急匆匆带我到这里,是为了看烟花?” 季应玄不置可否,目光落在她几乎压不住的嘴角,和桃花蘸水般轻轻漾起的梨涡上。 “你可真是……” 流筝眼里倒映着漫天烟花的光,脸色一片俏红。她轻轻握住季应玄的手,小声说:“其实今天是我的生辰。” 季应玄闻言微愣,他还真不知道。 倒也是巧了。 “太羲宫的剑修不讲究这个,他们大都上百岁了,有些人连自己的年纪都记不清,只有小孩子才会过生辰,所以我从来不好意思过,”流筝说,“但你带我来看烟花,我很喜欢,多谢你。” 季应玄问她:“过了生日,多少岁了?” 流筝说:“二十一。” 竟比他还小四岁。 十一年前他的剑骨被剖走的时候,她也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,听说她那几年病痛缠身,直至得了剑骨才渐渐好转,想来也是受了不少罪。 无怪乎她出门总是带一堆瓶瓶罐罐的药。 烟花落尽,夜空重新归于寂静,唯有一轮明月皎洁如初。 季应玄仰目望着月轮,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,心头有一个结正在被慢慢扯开。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,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,他作出了一个近来隐约浮上心头,却又屡屡被他掐灭的决定。 降真花的香气突然迫近,流筝盯着他发呆的脸:“季公子,在想什么呢?” “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,”季应玄似笑非笑望着她,语气慵懒,“我的确是挺喜欢你的。” 流筝心头猛得一撞,脸上红得像发烧:“啊你……我……” 怎么突然说这个啊! 他不仅说了,还伸手抚上她的后颈,将彼此间的距离靠得更近了些。 他清幽如麝的气息落在她耳畔:“流筝,既然是你的生辰,我送你个生辰礼物吧。” 沁凉如玉的长指沿着她的后颈轻轻下移,状若无意地抚过她剑骨所在的地方。 十八环太清剑骨,如今正牢牢锁在她的身体里。 有关他的恨,他的执念,他如今这一切际遇的肇始。 倘若赠与的人是眼前这个姑娘,好像也并无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