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
锦燕诧异,不曾想云薇还能揣摩至此。 她也不藏着掖着,大方承认,“是。” 太子与国公府联姻,多的是王爷不愿意看到,她若是投靠一个,利用这个事情,是可以暂时得到安全。 但人要往长远了想,她不懂朝局趋势,万一投靠的是太子一派的人,岂不是当场就毙命? 再者,就算有幸投靠的不是太子一派,当她是证人时,会受人保护,可当自己这个证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呢,谁还会时刻派人保护她? 靠自己家族吗? 她的母亲早死了,父亲并不疼爱她,继母才能随便把她许配给人。 所以,她逃生后,没有投靠任何人。 云薇给她倒了杯茶,音色温和,“我知道我现在说事情结束后,我依旧会保护你,你不会相信,但我还是要说,因为你有值得我保护的价值。” “什么价值?” “你的刺绣。” 云薇道:“你有一副好手艺,精通苏绣顾绣,我曾见过你的绣帕,觉得在这方面你大有前途,所以,我决定资助你。” 锦燕诧异,她的绣技确实出众,可是京城闺中女儿们哪儿个不会点,家中并未重视过。 再者,“时下将女子抛头露面视为不雅,而且女子经商也会被轻看,你就这么确定,我愿意去开店?” 云薇摆手,“什么女子不能经商,我并没有那些条框规矩,只要你能赚钱,那就是我保你的价值。” “而且我知道你母家是商户,以做刺绣为生,后面你母亲去世,外祖家也经济不景气,逐渐凋零,这样导致了你在苏家即便是嫡出小姐,但没有母家庇护,依旧过得人微言轻,你是愿意继续当一个躲避的大小姐,还是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搏,自然是取决于你。” 锦燕沉默。 第23章 又去勾引祁王了? 锦燕曾有心想自己开绣庄,但是困难重重,除却家人不支持,外祖家的表哥们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外孙女分羹,所以宁可半死不活的吊着那点生意,也不让她插手,分走任何一个绣庄。 她何尝没有抱负呢。 “你就……这么相信我有那般价值?” 听云薇言语间,似乎带着一股子笃定。 云薇笑笑,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” 当然,主要还是原著里说了。 顾长凌救了锦燕后,又为她开了绣庄,而锦燕不负所望,将绣庄都开成连锁的,为顾长凌赚了不少钱,自然是有价值。 虽然她不想干涉主线,但是……谁会跟钱过不去啊。 再者,锦燕涉及云熙的事,她想让国公府和太子划出界限,不能联姻是必须的一步。 锦燕再度沉默下去,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放手一搏。 云薇也不急,呷了一口白开水,“当然,你若实在不相信我,我也没办法,但是我还得提醒下你,今日找到你的是我,他日,就未必了。” 终于,锦燕松口了,“好,我就信你一次。” 云薇笑了,这一瞬真想伸个手,说句合作愉快。 谈妥之后,她把绣篮上盖着的布掀开,“趁这段时间,你帮我赶一副绣画,后面我有用。” 锦燕看她进来时提个篮子,以为是什么吃的,原来里面装的是刺绣用的东西。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。 摸着五颜六色的丝线,她目露怀念,“绣什么?” 云熙从绣篮里拿出一个卷轴,“绣这个。” 那是昨夜顾长凌看的江南烟雨图。 河作青罗带,山如碧玉篸。 婉约的河边小道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,碧水潺潺之尽头,一座小拱桥连接起来。 近处一草一木,细密清晰,犹现眼前。 尤为醒目之处是在河岸上一株柳树斜倚而出。 柳条依依,随风荡着,在幽淡空寂的氛围中平添诗意盎然之韵。 顾绣多半以名画为蓝本,锦燕自然是懂画的,看完之后,连连称赞,“这是出自哪儿位大家之手?” 云薇:“我画的。” 锦燕下意识脱口而出,“你……还会作画?” 原身不会,但是她会。 幼时,姥姥教过她许多。 她挑眉:“我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哪,会作画很稀奇?” 锦燕:“抱歉,我只是诧异,传闻中你……” 传闻中云薇郡主暴躁成性,胸无点墨,琴棋书画,样样不精。 现在看来,传闻也不都尽是真。 云薇笑笑,没做任何解释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 扒拉原身的记忆时,发现温氏以前待原身的好就如捧杀一样。 抱怨一句学画难,温氏就体贴的不让她学画。 抱怨一句弹琴无聊,便带着她四处玩,不让她学。 故意给她挑晦涩难懂的书,导致原身也不愿学习,逐渐的,就沦为了云熙的陪衬。 自家女儿倒是刻苦的养着,也真是难为温氏如此费心。 交代妥了之后,云薇带着如画和如诗回去。 马车疾疾,巍山渐远,青翠的颜色略于眼前,慢慢恍成一道道缥缈的光影,远看就像是几笔淡墨,抹在蓝色的天边。 云薇放下窗帘,忽然问:“如诗,今天是不是十五了?” “是的郡主,今天是五月十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