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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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司寒看着她呆滞而涣散的眼神木然的望着天花板,里面什么温度都没了,仿佛灵魂在经过重重镇压后,彻底离开了身体。 薄司寒眼底滑过一丝心疼,扯过薄毯,盖在她身上,转身走了出去。 他走到屋外去抽烟,背靠着墙,半阖眼皮,享受这通风口冷风带来的透气感。 现在里面就只剩下何子帆和苏语鹿两个人,他说过,这两人的感情从来都不牢固。 倘若这一次,这两人能携手同心跨过这个坎。 他不是不可以断腕割爱……做一个圣人,拱手成全……权当苏语鹿陪了自己一年多,带给自己幸福的回报。 但这个坎他们如果自己都过不去,连这么点阻碍都能把他们分开。 又凭什么叫他放手。 别怪他心狠手辣。 薄司寒仰着头,眉头深拧,往后靠,长长地吐着烟雾。 并静静地等待,最终的考验。 * 房间里光线很暗,素色的窗帘轻舞飞扬。 语鹿视线渐渐模糊,她用手擦了擦眼睛,双手撑着床。 支撑起来,又倒下去,就这样重复了无数次,她终于扶着床沿,强撑着爬了起来,从床沿边滑下去。 颤颤巍巍走到何子帆面前,何子帆面如死灰,比她还毫无生气。 语鹿很难过,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任性,会给何子帆带来这样灭顶的折磨,他的世界里向来只有鲜花和阳光,哪里经历过这些。 她猜都能猜到,这一回,他对生活的完美信仰被薄司寒彻底摧毁。 语鹿凄惶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双膝跪在柔软的毯子上,伸手去解捆在他身上的绳子,撕掉封住他嘴巴的胶带。 是她的错,她早就知道那个人是疯子,她不该那么不理智的去激怒他。 何子帆满身都是黏腻和汗水和泪水鼻涕,静静地看着她的脸。 这个女人身上每一个地方无不是他热爱并且深爱的。 两个人相顾无言。 何子帆抬手揩掉眼泪,语鹿这才看到他被切掉的手指,被白色的绷带包了起来。她像个像个怕冷的孩子,浑身抖的厉害,想说什么,可嗓子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 痛心疾首地想伸出手去摸那手,何子帆只悲伤的对着她笑了笑。 他脸上的微笑却比泪水更让人难受。 她还没触碰到他,他忽的站起来,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出去。 语鹿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,望着何子帆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,双手悬空在空气中。 没有任何挽回和缓和的余地。 他竟然就这么抛下自己走了,她仿佛成了垃圾桶里被抛弃的东西。 薄司寒站在房间门外,听到拧门锁的声音,侧头便看到何子帆冲了出去,沿着走廊奋力奔跑。 薄司寒神态冷酷,对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。 充满了轻薄和鄙夷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,何子帆搞丢了苏语鹿。 他给过他机会的。 如果他有心避开许轻轻,即便是许轻轻想对他下药,他依然可以避免跟她发生关系。 如果他这时候够坚定,等来的或许就是柳暗花明。 结果到最后,他还是做了逃兵。 还隐着火星的烟蒂从薄司寒指尖掉落到了地上,他碾灭了烟蒂,转身重新回了房间。 可进了屋里见到苏语鹿,心脏像是被尖刀狠狠剜下一块肉。 此时,语鹿却因为沉重的精神压力,跪在地上干呕不止。 薄司寒赶紧走过来抱她,语鹿一看到他的脸,瞬间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恶心, 她反手给他一巴掌,挣脱跑进卫生间,扒着马桶边缘一阵呕吐。 不是怀孕。 她那副身体,哪里还怀的上什么小孩。纯粹是看到他产生了可怕的应激反应。 薄司寒走到卫生间门口,看着她吐好像要把自己的五脏五腑都吐出来一样,整个人僵在那里。 直到她虚脱到整个人瘫软在地。 他伸手去抱她起来,她却挣扎着拒绝他的触碰。 他的理智近乎燃烧殆尽,一把将她抓了起来,气势汹汹地劝她认清现实: “你自己都看到了,何子帆不要你了。苏语鹿,你们早就不可能了。” “的确,他可以暂时表示对你的过往不在乎,然后凭着一时的冲动带着你私奔,但以后呢?柴米油盐,碌碌无为的生活,没有多久生活就会磨平你们所有的激情,接着他就会开始埋怨你曾经委身于别人的过去,责怪你毁掉了他本来光明的前途。” 他低头,贴得很近,他的鼻梁几乎要碰上她的,她能看到他猩红眼底的悲伤。 语鹿摇摇头,也没辩解什么。 又能辩解什么呢。 她已经不在意何子帆还是做了逃兵这件事。 看着这个几乎让他毁灭一切的男人,她所有疯狂和痛苦的发源地。 她张了张嘴,发不出任何声音,她完全说不出话来,只有薄唇在抖,用唇形绝望的嘶吼。 “这跟何子帆有什么关系?就算没有何子帆,我也要离开你,这根本就是两码事。我曾经以为,你的残忍是迫不得已,我原以为你会变好,但是你的温柔是假的。” 语鹿和薄司寒同时发现,她并不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导致嗓子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