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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邬咎回想了一下他这段时间说过的所有话,逐字逐句地排查。 邬咎:【因为我骗你上供要默念尊敬的邬咎大人?……但你不是早都识破了?】 邬咎:【还是说你烧太多东西太累了?我早说了你那个蚂蚁力气不要拿那么多……算了,你下次还是带你的人过来上两炷香就行了!】 邬咎:【……总不能是因为我说那件绿衣服丑吧?但我又不是没有穿。而且我现在就穿着,被人笑了一天我都没有脱!】 顺着时间线一路想下来,邬咎又想到他们的上一个话题:【难道是因为我变成鬼了?你不喜欢我一直做鬼?……你事业心这么强吗?】 邬咎打字飞快,都快把手机摁出火星子了。 他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,速度极快,导致祝宵每次刚想回上一条,下一条就发了过来。 祝宵把输入框里的字都删了。 他垂下眼,只回复了最后一条。 祝宵:【我说是,你就能变回人?】 第10章没有 邬咎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。 一开始,邬咎还没有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。 只要像白管家一样有来有回,他还能在阳间苟活很久。 但非常不凑巧的是,他每回想假死回地府,都会被祝宵碰见。 有一回他想营造出火灾的假象,专门挑了祝宵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家点了。 一切都很完美,着火范围精准地控制在他这一户,不会影响到任何人,就连风向都经过精密计算,甚至灰都不会吹到隔壁去。 等墙体都差不多烧焦了,邬咎准备功成身退了,偏偏就在这时祝宵回来了。 祝宵也真是个不怕死的,看着黑烟弥漫竟然还敢上楼。上楼就算了,还十分用力地开始砸他的门。 邬咎都准备熄火躺尸了,听见震耳欲聋的砸门声,又诈尸走出来了。 祝宵皱眉问:“你在里面干什么?” 邬咎心虚道:“煎鱼。” 折腾了一通,除了脸被熏黑了点,什么也没成功。 这招行不通,邬咎决定换一招。 不久后,邬咎主动带队去郊外考察,打算找个土坡假装摔死。 他吸取上次的教训,挑了个月黑风高的时候,以“想再看看12号探方”为由出了门。 随便找好一块有点滑的小土坡,邬咎演都懒得演一下,鞋底擦过泥土就倒下去了。 结果刚倒下去还没一分钟,就听见了祝宵的惊呼:“邬咎!” 邬咎闭着眼装死。 然后他就听见祝宵喘着气跑到他身边来。 荒郊野岭没有aed,祝宵只能自己上手做心肺复苏。 祝宵按住他的头抬他下巴他忍住了,祝宵扒了他上衣他也忍住了,祝宵差点摁断他肋骨他也忍住了。 可就在他快修炼成忍者的时候,突然就感觉有水滴到他身上。 邬咎不敢再装,登时回了魂:“活了活了我活了,祝宵你别谋杀我了。” 他睁开眼睛,可惜天黑看不清楚,他不知道刚刚那是汗珠还是眼泪。 他跟没事人一样准备坐起来,却被祝宵抵着肩膀摁了回去。 祝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声音冷得像冰窖: “邬咎,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?想死换个地方,我没空给你收尸。” …… 后来邬咎还假死了很多次,但每次都没成功,原因大差不差。 就这么等到拖无可拖到火烧屁股的境地,邬咎使用了最快捷最荒诞的理由:猝死。 过去种种在脑海中掠过,邬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阴阳通界面里,祝宵刚刚发出的话。 祝宵:【我说是,你就能变回人?】 邬咎似乎心情还不错:【这有什么难的,你等着吧】 邬咎忽然想到什么,翘起唇角又敲了一行字过去:【祝宵,你是不是想见我?】 平心而论,见不到邬咎是有点不太习惯。但祝宵自认也没到“想见”的地步。 祝宵:【没有。】 邬咎:【没有你为什么不让我一直做鬼】 邬咎:【你就有】 如果邬咎有尾巴,这会儿就该翘起来摇两下了:【没我在太无聊了吧,我就知道。那个黄什么怎么能跟我比?】 他说的是学院里同方向的黄老师,一位安心做万年老三的佛系奇人。 邬咎重复了一遍,这次说的是肯定句:【祝宵,你别又想耍赖,你就是想见我。】 祝宵不想跟他进行这种幼稚拉扯,回了他一个句号。 邬咎把这当作祝宵的投降信号,用一种勉为其难的胜利语气说:【好吧,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】 - 祝宵不知道邬咎想了什么办法,但在邬咎想出办法前,祝宵先受到了启发。 起因是张岳秀发来了他的论文初稿。 论文方向大致是丧葬礼制与生死观,初稿问题很多,首当其冲就是切入点太大。还有一些词句不怎么通顺,一会儿说人话一会儿说鬼话,不知是不是自己提前用降重软件改过一遍。 有几句祝宵甚至没看懂,正好张岳秀发来消息,就直接在微信通话上问了。 面对祝宵的疑惑,张岳秀回得很小心:“意思就是,这个墓俑身上的图案表达了对墓主人投胎转生的美好念想……” 祝宵总算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没看懂了,“你把‘来世’改成‘过世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