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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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往山上走视野就越开阔。 五年前这里还是荒芜一片，只有朝阳和光秃秃的石碑。 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。 山上种了一片片的银杏树，绿树成荫，南风一吹，树叶沙沙作响，像是有人在轻轻呢喃，墓碑周围则种着一片向阳花，被晚霞镀上了一层红色，旁边有一座白色的漂亮小屋。 所有的景致都完美还原洛君珩向言兮求婚时的场景。 每一年洛君珩来，这里都会多一份生机。 今年也不例外。 向阳花旁边栽种了一丛丛的四叶草，绿油油的，将墓地围成了一个心形，很难让人相信这是苏睿让人给弄的。 这也是每年他明着宰洛君珩和言渊，他们还任他宰割的原因，他说是要修整梅苏里，是真的修整。 “上去吧” 洛君珩驻足片刻，缓了缓心绪，带着哪吒迈上最后一阶。 墓碑里面还是长了不少杂草，这是苏睿特意不让人除，给洛君珩留的，按照他的话，“你一年能来见言兮几回啊，见到老婆出点力气怎么了？我这是给你留着表现的机会。” 洛君珩天大的脾气，在看到言兮照片的那一刻就全都没有了，娴熟地挽起袖子，蹲在她的碑前薅着杂草。 在心里跟她说着话。 “兮兮，又是一年过去了。你好吗？ 知道你惦记着大家。大家很好。我也很好。就是想你。” 哪吒走到墓碑前，小心翼翼地将攥在手里已经攥热了的锦囊打开，掏出了一个玉雕的小像，比对了一下照片。 小家伙比较了半天，眉头皱的紧紧，有些泄气。 “舅妈，你太美了，我费了好大的劲雕了你，结果连你十分之一的美丽都没有。”哪吒很是惆怅地叹一口气，他还是功力不够啊，要是有太爷外公或者妈妈的功力就好了。 还得接着练啊。 哪吒跟言兮商量着，“等我雕个好一点的，再送你吧。” 现在这份礼物可是拿不出手。 洛君珩走过来，将玉雕小像从哪吒手里取走了。 “这是你大舅妈？” “嗯。”小哪吒问：“像吗？” 洛君珩摇摇头，道：“像你妈。” 小哪吒：“？” “丑爆了。” “……” 第1062章 哪吒雕的舅妈 洛君珩嘴上嫌弃着，手却很诚实。 他在墓碑前的石阶上坐下来，手里捏着那个南红玛瑙雕琢而成的精致小像，指肚摩挲着上面的纹路，感受着哪吒刻下的每一刀，湛蓝色的眼眸如同一望无际的汪洋，波澜壮阔。 “自己雕的？”他微微启唇，嗓音在风中略显沙哑。 小哪吒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洛君珩抬眸瞧他一眼，“没让你妈妈帮忙？” 小哪吒一撇嘴，“才没有。我都没有告诉她。我之前让妈妈教我雕小像，她不肯，说我雕个花刻个草都费劲，先把那个练好再说，别想着一步登天。我要是说要给大舅妈雕个小像，她肯定得帮忙，可她一帮忙，那就不是我的礼物了。” 艺术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执念。 南颂在小哪吒眼里就是个完美主义者，在玉雕这件事上非常吹毛求疵，虽然老妈平时对他很是疼爱纵容，但在玉雕的问题上她对他要求很严，她既是慈母，也是严师。 小哪吒知道自己这点本事在老妈面前不够瞧的，他如果要老妈帮忙改刀，估计就是全改，改完以后肯定面目全非。 当然，现在经他雕出来的这个小像也确实不好看。 很是拿不出手。 洛君珩其实也是明知故问。 南颂的雕工他比谁都清楚，她小时候雕刻的一个物件到现在还在他的书房里摆着，是她幼时和洛女士吵架的场面。 堪称活灵活现地完美复刻。 哪吒还小，刻刀都拿不稳，画出来的线也是飘着的，透着笨拙，但每一刀就是他亲手刻的，没有假手于他人。 洛君珩只要一想到小家伙握着刻刀聚精会神地在上面画线、雕刻，一颗心就像是被刀尖一下下地刺着，闷闷的疼。 是夹杂着欣慰、感动的那种疼，带着许多酸楚。 见大舅舅不说话，只低着头在小像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，小哪吒在旁边瞧了半响，实在忍无可忍，“舅，你手太脏了。” 洛君珩：“……” 小哪吒噔噔噔地跑进白色小屋，取了一条毛巾，打湿拧干后又跑回来，站在洛君珩旁边，道：“把手给我。” 洛君珩像个乖乖仔，把手递了过去。 小哪吒就用湿毛巾一下一下地给他擦着沾满泥土的掌心，擦得十分细致。洛君珩的手掌又大又宽，手指很长，指节有力，但掌心并不怎么漂亮，布满了厚厚的茧子。 瞧着很是粗糙。 看在别人眼里或许会惊讶，小哪吒却早已见怪不怪了。 他们家没几个好手，从外公外婆到爸爸妈妈，包括二舅舅二舅妈，全是布满老茧的手，每一个握着都很喇手。 小哪吒小时候甚至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手。 直到他看到四舅舅和程伯伯的手，好看的让他挪不开眼睛，掌心和手背一样漂亮，修长光滑，几乎没有什么茧子。 那才是正常人类的手。 “好了，可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