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港岛夜色 第23节

    梁序之看到她耳根逐渐发红。

    身后水壶中的水已经沸腾,在寂静的房间中发出“咕嘟嘟”的响声,存在感十足,热汽弥漫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钟晚局促地攥了下?衣角,想转过身去倒水,被他?钳住肩膀,动弹不得?。

    这时,梁序之提起?一件这种气氛中,很突兀的事?。

    “下?个月我有个表妹过生?日,会办个小型的宴会,你想去吗。”

    梁序之问?这句话时,仍没有松开?手上的力道,静静看着她。

    钟晚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,还是先确认道:“您表妹?”

    梁序之不动声色,语速缓慢地说:“她叫纪温迪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跟你参加过同一个节目,这次的电影她也演了个角色,你们应该认识。”

    钟晚沉默了两秒。

    像是天上突然掉了一张巨大的馅饼,还恰好就是她最喜欢的口味。

    钟晚犹豫着说:“…我都可以,就是不知?道合不合适跟您一起?。”

    梁序之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,捕捉到那一霎那她未来?得?及掩饰的惊诧。

    他?松开?手,毫无温度笑了下?说:“看到时候的安排。”

    钟晚顿了下?,而后点头,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泡好乌龙茶,递给梁序之。

    他?端着茶杯出了厨房,往起?居室的方向走,嗓音清淡散漫。

    “过来?。”

    第15章 chapter 15

    “做什么。”钟晚没给?自己沏茶, 跟他出去。

    梁序之扫她一眼,“你说呢。”

    卧室里还能做什么?

    钟晚已?经明白,没再吭声, 只听见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。

    梁序之将那件深灰色大衣脱下,要去洗澡。

    酒店原先备着的那些洗护用品钟晚都让人收起来了,浴室里只剩她自己用的那些,清甜的花果香味,女孩子才会用的。

    大概她也刚洗过澡, 浴室里还?水汽氤氲,还?弥漫着那股甜香味。

    梁序之进去, 微蹙了下眉, 又转身出来,让人送一套别的上?来。

    钟晚见不得?卧室里有东西?没归位, 拿起他搭在沙发背上?的风衣, 挂在她放外套的那格衣橱里。

    她的大衣和外套多是浅色,梁序之这件大衣明显比她的衣服长出太?多, 颜色也跟她其他衣服格格不入的。

    这也是她的衣柜中?第一次出现男人的衣物。

    很快, 这间?套房的管家将全套新的洗护用品和毛巾浴巾送了过来。

    梁序之进浴室洗澡。

    钟晚在小沙发上?坐着,心不在焉地看手机, 不多时,听见里面?淅淅沥沥的花洒水流声。

    她忽然又想起另一样东西?,也是房间?里本身有准备,被她让阿姨收走?的。

    于是钟晚站起身, 又打了个电话, 轻声让她这楼层的阿姨送过来, 取到之后,放进床头?柜的抽屉里。

    刚合上?抽屉, 浴室的门也开了。

    她房间?里没有梁序之能穿的睡衣,他穿了身纯白的浴袍,衬得?肤色也更苍白,短发微湿着,松散地垂在额前,整个人比平时添了几分慵懒散漫的气质。

    钟晚也是第一次见他穿浅色,之前见到的他那些睡衣甚至都是阴沉的深色调,视线在他身上?多停了片刻,才出声,“要电吹风吗,我怕受潮漏电,放在外面?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,去柜子里给?他拿。

    梁序之轻“嗯”了声,目光淡漠地随着她移动,看见她拉开了衣橱的门,蹲在地上?成了一小团,拉开一个抽屉。

    视线上?移,还?看见被她挂在衣橱里的他的大衣。

    钟晚拿出来之后,看了眼自己造型迥异的电吹风,怕他用不惯,心血来潮笑问:“我帮您?”

    这电吹风是早几年买的,某个电器品牌的新产品,不像一般的吹风筒鹅头?造型,而是一竖排。宣传的是能固定在支架上?使用,解放双手。

    可买回来才知道,根本解放不了,脑袋还?得?靠近电吹风转来转去,吹干头?发时已?经晕头?转向。

    梁序之笑了下,朝她招了下手。

    钟晚就靠近他,让他坐在沙发上?,不得?要领地帮他吹头?发。

    还?没一分钟,梁序之就把电拔了,猛地拉她过来。

    钟晚顺势倒在他身上?,而后被他捏住下巴,毫无预兆地吻过来。

    卧室的沙发太?小,并不足以容纳两?个人,尤其梁序之身高腿长,更是不自在。

    钟晚总觉得?她要从他腿上?滑下去了,只能用些力,抓紧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男人站起身,去关了卧室的顶灯,只留门侧面?一盏暖黄的夜灯。

    回来时,把钟晚也抱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朦胧的光线中?,钟晚被放在床上?,看到他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。腰间?那条带子很松,隐约还?能看见腹肌。

    加上?他刚才抱她时手臂的力量,钟晚再次刷新了对他身体素质的认识。

    他看着清瘦,外人看来甚至是病弱,无法行走?。

    但事实上?并非如此,只是单条腿有些旧伤,应该平时都有做别的锻炼项目。

   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,比她原本设想中?的要自然,也没有过多的不适,无论是身体上?,还?是心理?上?。

    只是,梁序之察觉到她已?经适应之后,恢复了他惯常的风格,将她双手的手腕箍在头?顶,要她睁开眼,要她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这样一个沉静冷淡的人,做这种事却很激烈。

    激烈,但不热烈,像是无声的风暴,没有间?歇和预兆的袭来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又像是一场掠夺,掠夺她全部?的感官。

    她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?,重得?往地底下陷;又仿佛变成了一缕烟,毫无重量地往空中?飘。

    他也好似平静地注视她,看着她沉陷其中?,看着她坠入深渊、掉进泥沼……

    最后的瞬间?,钟晚脑中?一片空白,眼中?也只有他,无端想到那句话

    ——终极的占有,虎与伥的关系。*

    .

    骤雨初歇,窗外呼啸的风声却还?没有停止。

    昏暗的房间?中?,梁序之松开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钟晚下意?识先扯过毯子过来盖住,听到耳边男人低笑了声,也许以为她冷,把整条毯子都替她扯过来,裹在她身上?,又将她揽住。

    他声音很低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?要低沉些,“还?好吗?”

    梁序之跟她无力瘫在床上?的状态完全不同,站起身披了浴袍,打开她的衣橱拿出大衣里的金属烟盒,去到窗边。

    钟晚有气无力地“嗯”了声,没再回答别的。

    一半是因为确实像是被抽干了浑身所有力气,一半是因为害羞。

    梁序之似下意?识地抬手,想去开窗,碰到把手时,大概想起外面?在刮风,又放下。

    钟晚也坐起来,去摸不知散落在哪处的睡裙,小声:“没事。开着新风系统的,很快味道就散了。”

    梁序之没作声,背对着她睨向窗外,金属打火机发出“嘭”的响声,火光像是在指尖跳动,而后燃起一支烟。

    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烟,全黑色的一支,完全不难闻,烟味散了一些飘过来时,甚至还?有点苦巧克力味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钟晚穿了睡裙,去浴室洗澡。

    出来时,梁序之没在卧室。

    她又抱臂走?出去,看见他从外面?另一间?浴室出来,已?经换好了衣服。

    钟晚看了看时间?,问:“你要回去了吗?”

    静了两?秒,梁序之声音微沉,“很着急我回去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钟晚笑了,“怎么会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想吃点什么吗,我打电话让餐厅送上?来。”

    梁序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?,查看刚才手机上?错过的信息。

    “都可以,点你想吃的。”

    钟晚也还?没吃晚饭,这会儿确实饿了,打电话给?酒店的餐厅,随意?说了几样菜品。

    刚才一通折腾,加上?前后洗澡,其实时间?也不早了。

    钟晚看他换了衣服,去坐在他身边的位置,偏头?问:“你晚上?会在这里睡吗。”

    这次她换种问法。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梁序之嗓音清淡,抚了下她挽在耳后的头?发,简短解释,“旁边有人,我睡不好。”

    钟晚看着他,静了片刻,问:“那在澳城的那天晚上?…”

    梁序之:“就是那次才知道。”

    钟晚再次沉默,随后笑了笑,“那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