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门好细腰 第30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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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不是夜灯斜映的关系,她玉瓷般细白的脸颊隐隐泛出一丝浅红,明明正经的话,竟听得裴獗气血浮动。 这妇人! 他嘴角绷起,一脸冷硬地为她倒了小半杯。 冯蕴小酌一口,品了品,噙着一丝笑。 “好酒。” 李桑若回来便看到她这副媚样。 白润的肌肤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绯红,不胜酒力的托着腮,双眼柔软地看着裴獗,好似能滴出水。 素来冷漠的裴大将军,略带愠气的黑眸正瞪着他的小夫人,那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,是埋怨更是无奈宠溺…… 二人相对而视的模样,挠得李桑若心口发胀。 更气的是那些衣冠楚楚的臣子们,推杯让盏间,眼神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似的,不时往她身上打量。 第243章 捉奸成双 李桑若咽下喉头的腥气,在上首坐下来。 衣袍一拂,眼下是暗淡的阴影。 她道:“夫人这是醉了?” 冯蕴抬起娇嫩艳丽的面容,笑了笑。 “三秋桂酒名不虚传,臣妇多贪了两杯,殿下见谅……” 她这一仰头,领口便有些散开,那领衣下特意掩藏的红痕便露出一星半点来,衬在柔腻的肌肤上,极是刺目,好像有人啃咬过的,可以想见男人在她身上如何疯狂…… 李桑若眼梢微沉,怒火焚心一般,勉强带点儿笑容,侧目斥责方福才。 “夫人好酒,还不快拿哀家的珍藏出来奉给夫人?狗东西,招待不周,哀家便拿你是问。” 方福才腻着笑脸连连告饶,很快便双手端来一壶酒,弯腰放在桌上,便亲自替冯蕴斟了满满一杯。 “夫人请。” 侍候太后殿下的寺人,亲自给将军夫人斟酒,这得是多大的体面? 冯蕴要是不受,那便是不给李太后面子。 冯蕴弯起眼眸,“臣妇谢过太后。” 她正要握杯,一只温热的大手便伸过来拦住。 裴獗摇头:“夫人。” 冯蕴嘴唇弯了弯。 “太后所赐,将军就容我放肆一回。” 别人都在想方设法推拒灌酒,她倒是赶着讨酒喝…… 裴獗眉头蹙起,看着她猫儿似的慵懒模样,很想将她看穿,但那湿漉漉的眼睛里除了让人心悸的暖意,什么都没有。 睫毛轻颤,声音轻飘飘的。 “将军?” 好似撒娇。 裴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。 一杯酒下肚,冯蕴有些娇软无力。 坐了片刻,她起身去更衣,小满赶紧过来相扶。 翠屿的花厅本是用来宴客的,沿着花厅出来是一个假山环抱的园子,往前再前数十步,便见几间厢房,专门用来给贵客更衣洗漱用的。 一路有仆女引路,小满小心翼翼地扶着冯蕴过去。 进了屋子,没有旁人了,冯蕴敛起脸上的笑,那一抹温柔娴静也荡然无存。 取而代之的,是一脸冷肃。 “小满,把门合上,不可让人进来。” 小满愣了下,“女郎,这是要做什么……” “听话。”冯蕴来不及解释,提着裙摆往里走。 这里熏着香,备着洗漱的胰子,布置得很是奢侈华贵,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卧房还要整洁宽敞。 冯蕴没有去方便,而是四处查看,检查门窗。 - 韦铮今夜饮了不少酒。 他那天落了脸面,无心与同僚攀谈,说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,一个人沉着脸独自喝闷酒,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。 三秋桂酒没有桂花的香味,但今夜里好似格外醉人…… 他神思恍惚,鼻翼忽闻馨香。 宴席上是有仆女侍候的,仆女缓缓跪坐下来,唤声韦司主。 韦铮抬眼看了看,侧开身子,由着那仆女侍候茶水…… 不知是他缇骑司司主的名头太吓人,还是他板着脸的模样实在阴狠,仆女端着茶水的手不住的颤抖,韦铮眉头微皱,正要说话,那仆女便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他的衣裳上。 “司主饶命。”仆女紧张得瑟瑟不已,吓白了脸。 韦铮不耐烦地摆摆手,径直起身出去了。 宴席上人们衣饰繁复,这种事情常有发生,他没有多想,出了花厅便由仆女领着去更衣。 仆女全程没有说话。 韦铮想着心事,也没有注意到走得有些远了,直到那扇门打开,仆女退下去,他借着醉意往里走,这才发现有些不对。 里头有人。 这间厢房竟与隔壁相通…… 薄薄的木屏风半隐半现,那头是個女子,影影绰绰,香风盈面。 韦铮下意识拉开屏风。 女子冷着脸,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 “韦司主不胜酒力啊?” 带着挑衅的话,吓得韦铮一个激灵。 “夫人怎会在此?” 冯蕴眼眸泛冷,“这正是我想问韦司主的。李太后给了你什么好处?” 韦铮惊疑望着眼前的女子,莫名局促。 “夫人……” 声音未落,他变了脸色。 下腹隐隐的灼烧感,他方才以为是美酒烧烫,如今细品却是不对,气血下涌,血液逆窜,五脏六腑都有虫蚁在啃…… 尤其,眼前美人眉目清冷,似含春情,几乎刹那便让他有了反应。 糟了! 韦铮大惧。 他在缇骑司专门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,对宫里深宅的阴损手段了如指掌,他当即便明白了冯蕴的话。 李桑若在他的酒里动了手脚。 还有那不慎湿衣的茶汤,不是偶然。 “夫人……”韦铮眼圈都红了,整个身子紧绷着,声音仿若从齿缝里挣扎出来,阴冷又愤怒。 “韦某如何敢唐突夫人?今日事,实非韦某本意。” 冯蕴冷笑,“那是李太后胁迫你的?” 韦铮摇摇头,喉头发躁,竟有些气苦起来。 “若是胁迫还好。至少,我可以当面听她说个情由……” 李桑若什么都没有跟他说,只是为了祸害冯蕴,顺便把他搭进去而已,一石二鸟的好计,以报他那天中途离去的怨恨。 韦铮突然觉得心口绞痛。 他是喜欢过李桑若的…… 即使那天中途离去,他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了。而是对她的情感变得复杂。有惧怕,有顾虑,有骆月的影响,还有基于孩子的考量,以及对宋寿安下场的深深恐惧…… 又或者说,他回避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,而不是李桑若这个人。 他曾喜欢她到失去自我,明知她养面首在宫中,跟宋寿安颠倒阴阳,还是初心不改,成天像个深宅妇人似的,为了她跟宋寿安争风吃醋,跟方福才明争暗斗。 她都看在眼里,他的情愫和痴心,可她从来只是把他当成狗…… 用得着的时候就召过来。 偶尔给他一块骨头,让他一亲芳泽。 用不着了,连抛弃都不肯…… 直接便把他献祭,要他的狗命。 可以想见,要是他真的冒犯了冯蕴,裴獗会不会让他血溅当场? 韦铮不用想,也知道李桑若放弃他了。 此刻他的性命,就系于眼前的妇人身上…… 韦铮脊背都是冷汗,拱手揖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