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门好细腰 第312节
书迷正在阅读:对照组炮灰只想爆红啊、我的田螺小夫郎、病美人养护指南、凤仪、惦记、彩虹桥、色令智昏、服了,戏精同桌是学霸、晴时雨[先婚后爱]、滥情
“臣对朝廷忠心耿耿,没有二心,更不曾辜负先帝托孤遗愿,不知殿下何出此言?” “你……” 这是装不懂吗? 李桑若道:“既然忠心,为何忤逆哀家?” 裴獗道:“臣不是韦铮,更不是宋寿安。先帝托孤于臣,臣奉诏辅国,当忠于国事,而不是房事。” 李桑若脸色一变。 “你说什么?” 裴獗冷眼,“臣已娶妻,夫妻和睦。殿下若肯祝福,臣亦当谨记先帝遗愿,为大晋镇守边疆,为陛下匡扶社稷,为朝廷鞠躬尽瘁。若殿下不肯……” 李桑若突然泪如雨下,“我不肯你要如何?” 裴獗:“做不成良臣,那便做罪臣。” 李桑若身体晃了晃,不可置信。 她死死盯住裴獗漆黑的眼睛,怎么也看不穿。 “将军想好了?不要福泽子孙,彪炳青史,宁为一妇人沦为反贼,行大逆不道之事?” 裴獗盯住她,一字一顿。 “不是造反,是勤王。” 几乎不带感情的话,粗蛮无礼。 宛若撕开了李桑若最后一层遮羞布,敞开在面前。 她嘴唇微颤,“裴郎好狠的心。” 裴獗:“臣言尽于此,何去何从,殿下定夺。” 李桑若喉咙发苦,撕裂一般干涩到疼痛,仿佛要透过四肢百骸,想吐,却吐不出来。 此刻,她才算明白,父亲是对的。 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,有卓绝的军事才能,悍勇善战,那就是一头会吃人的雄狮。 不能寄希望于对方的忠义。 忠义是会变的。 一旦他不能做她李桑若的裙下之臣,不能为他们李家所用,就一定要想方设法除去。 不然,终成大患。 “去吧。” 李桑若随手将楠木手串丢在篓子里,语气乖戾冷漠,面上却浮出一丝笑容。 “看到将军和夫人恩爱无间,哀家也为将军高兴。无论如何,将军也算是成家了,免了京里那些流言蜚语,说哀家误了将军终身……” 这话让人不舒服,又挑不出什么错。 同时也表明了她的态度,做出了选择—— 祝福裴獗,让他做良臣,而非罪臣。 冯蕴觉得还是冷静下来的李桑若像个对手。 方才那几乎要哭出来跪在裴獗面前求恩宠的样子,像什么话? “臣谢殿下。” 裴獗说话向来简洁。 不愿再跟李桑若纠缠不清,更不愿意让冯蕴偷偷看热闹,径直抱着冯蕴从李桑若身边走过去,迈出门槛。 不远处,是三三两两的使臣和随从。 普遍的人心都爱瞧热闹,不管这些人脸上表现得多么正经,嘴上说得有多么好听,其实都想看别人的笑话,想看看将军夫人到底是不是跟韦铮有苟且…… 谁能料到,看到的是这一幕呢? 太后失控发疯,在房里说了什么,外面的人听不真切。 但那样哀怨的声音,早燃起了众人的好奇心。 一本正经地候着,等裴獗抱着冯蕴从房里出来,纷纷上前关心慰问: “夫人无恙吧?” “有劳挂心,无事。” 裴獗将冯蕴的脸藏在氅子下,从中间走过去。 不料冯蕴根本不想消停,探出一张薄醉的小脸,当着众臣的面,突然便指向那個厢房。 “夫主……那个更衣的屋子……门里有门,门里有门……就跟那秘道迷宫似的……” 她说得娇憨。 旁人只当她醉了识不清路,说得酒话。 有人在低低地笑。 冯蕴又道:“妾没有乱跑,是园里的仆女带妾进去的。屋里连着另外一间屋子,妾想原路出来,可房门紧锁,出不去……妾只能往前走,屋子里熏着香,熏得人脑袋昏沉,渐渐记不住事了,直到被夫主找到……” 她乱七八糟的说着,看似醉话,提供的信息却很多。 园里的仆女带她去更衣间。 她想离开,门被人反锁。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? 众人很好奇。 这离奇的“失踪案”到底是怎样发生的? 韦司主又去了何处? “蕴娘。”裴獗不想冯蕴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围观指点。无论是基于何种理由,他都不想让她丢了脸面。 “我们回去再说。” “夫主……”冯蕴本就是借着三分酒闹七分事,岂会在这时避让? 何况她根本不在乎脸面。 不要脸,才能抓烂李桑若的脸。 “你不信我?”她咬着下唇,在周遭的喧闹声和寒凉的夜风中,轻揽住男人的脖子,说得委屈至极。 “夫主,有人要害妾……是真的……” “妾好难受的……要不是夫主及时找到我,还不知会发生什么……” 裴獗喉结滚动。 他不愿坏她名节。 可冯蕴眼里有微烁的光。 她要。 裴獗手臂收紧,冷冷淡淡地扫一眼人群。 “你等着,为夫给你做主。” 裴獗让小满打开隔壁的厢房,将冯蕴抱到里间躺下,让她和大满照料着,这才出去,冷脸看向寒风里的人群,又朝李桑若揖了一礼。 “在臣的眼皮子底下,竟有人试图祸害臣妻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不能为爱妻伸张正义,裴獗枉自为人,请殿下恩准,让臣彻查翠屿!” 声音未落,他不等李桑若回答,又朝众臣拱了拱手。 “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,还请诸公小坐,不得离开。” 众臣面面相觑,当即变了脸色。 裴獗这是要无差别查他们每一个人? 岂有此理! 也太狂妄了吧?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。 尚书仆射阮溥最受不得气。 他拱了拱手,厉色问:“大将军这是何意?夫人有恙,怀疑我等都有歹心不成?” 裴獗不跟他说话。 看着一言不发的李桑若。 “殿下行宫出现这等污秽之事,决不可姑息。请殿下准臣彻查翠屿,还臣妻清白。” 李桑若看着他,指甲挤压着掌心,几乎要掐到肉里去。 他在逼她。 为一个妇人两三句话,便要将她临朝太后的脸面踩在脚下,让使臣都在这里看她的笑话…… “将军何苦大动干戈?”李桑若勉强一笑,“事情闹大了,对夫人名声有碍。旁人可不管真相,谣言一传,难堪的还是将军……” 裴獗道:“臣无惧。” 僵持不下。 这时,庞贵从不远处跑了过来。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呼哧呼哧地像在扯风箱。 “报……报……” “韦司主掉到池塘里去了,仆等刚打捞上来,不省人事。小人恳请殿下,找个太医问诊,救一救司主性命……” 掉池塘了? 将军夫人在园子里“失踪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