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门好细腰 第41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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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志通在心里暗骂一句,弯下腰来,不停地讨饶。 “小人不会说话,娘子见谅,见谅。” 冯蕴看小满要哭不哭的样子,没有再为难她的父亲,看一眼冯贞和冯梁,懒洋洋地问: “金管事无事不登三宝殿,有什么事,就说吧。” 金志通换上笑脸,拿出帖子来呈给冯蕴。 “这是府君写给娘子的信。” 冯蕴接过,放到桌案上,不看。 金志通脸颊肌肉抽搐一下,又觍着脸笑:“府君听说花溪村学在收学生,让我把女郎和公子带过来,看望长姊,顺便跟着长姊学一学算术……” 说到这里,又拉了一把自己的儿子,没当人似的推到冯蕴名字。 “犬子是小公子的长随,前来陪伴小公子的。” 不得不说,金志通是真的忠心。 心甘情愿把自家儿女当牲口一样地奉献给冯家人使唤,毫无怨言。 冯蕴微微一笑。 “那金管事可打听好了,我这里收外乡学生,要收多少束修的?” 金志通表情一变。 “这……” 自己的弟弟妹妹还要收束修? 哪来的道理? 他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,尴尬地笑了笑。 “这个……小人来的时候,府君不曾提及,小人属实不知。” “那好说。” 冯蕴轻轻一笑,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道: “把人留下,你回去告诉我父亲。长门的规矩不能坏,要把冯贞和冯梁留下读书也成,但别人束修多少,他们两个,必须加倍。” 什么? 加倍! 金志通早就听说了,那些世家大户不惜花费重金,把自己的子弟弄到花溪村来读书,就为了学那个让冯蕴在鸣泉镇力克燕不息,一举夺魁的奇妙算术。 那时候冯敬廷和陈夫人就合计过了。 他们把孩子送来读书,当姐的还能不管? 旁人花高价,那他们不是赚大了? 哪里料到冯蕴张嘴就要双倍…… “娘子,这,自家人,没这说法啊。” 金志通终于鼓起了勇气讨价还价,冯蕴却笑盈盈的,根本就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。 “金管事说得对,自家人,就不用客气了。我办这村学可不容易,里里外外花了不少钱子,差着钱呢,自家人正该帮衬。” “那如何能收双倍呢?这不是差别对待吗?” “当然是双倍呀。旁人来读书,我可不管吃喝,更不管教养,这自家人来了,我得管吃管喝吧,他们做得不对,我当长姐的,得打一下骂一下吧?这不都得出力气?出力气,不得收费啊?!” 什么跟什么? 送来让她打,让她骂,还得给她钱? 金志通额头直冒冷汗。 冯蕴却伸了个懒腰。 “今儿这太阳真喜庆,大白天有人送钱。就这么着吧…” 她说到这里,扭头看小满。 “把你弟弟和公子女郎带进去,安排住处。可不要委屈了他们,还是孩子呢。” 她说话一本正经,半点笑都看不出来,当然,也看不到什么别的情绪,这便给人一种完全猜测不透的感觉。 金志通脊背的汗都下来了。 可事到如今…… 主家的差事也算交了一半吧? “小满!”他抬手想喊住女儿说点什么,却见冯蕴冷着脸斜视过来,窘迫地笑一笑,又和颜悦色道: “你,你记得照顾好炎生,照顾好女郎和公子。” 小满低低地应了一声。 金志通这才挥手,招呼几个侍立的仆女仆妇过来。 “快,跟上去。照顾好两位小主子。” 仆女仆妇齐齐应诺。 冯蕴的脸,这时慢悠悠转了过来。 “来这么多人……得加钱。” 这些仆从全是冯府的旧人,可以说对冯十二娘无比熟悉,可他们对眼前的人,怎么看怎么陌生,就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…… 冯蕴只当看不到那些审视的目光,让邢大郎拿了纸笔过来,粗略地算了一下束修,以及冯家人到长门的花费,写在账单上递给金志通。 “回吧。不送了。” 金志通小心翼翼地揣入怀里,心里头凉飕飕的…… 怎么就觉得府君这次又算计错了呢? 这不是把自家孩子当人质,往火坑里推吗? 金志通驾着马车走了。 小满在房里,闷头痛哭了一场。 那么久不见,他的父亲没有为她带半点东西,没有问她一句好不好,更没有一句抱歉。只有对她的苛责和训斥,没有半点温情。 “我是她的女儿,我就天生欠他的吗?我不顺着他,便是不孝吗?” “你不欠他。”冯蕴走进来,看着她道:“生你下来,是他们的需求,不是你的。只生不养的人,不配谈孝道……” 小满本就在情绪上,听到冯蕴的声音,呜咽一声,哭得更厉害了。 冯蕴将她搂在怀里,安慰了片刻,待小满止住哭泣,这才拍了拍她,回头叫阿楼。 “你去请世子过来一叙。” 阿楼应一声,便笑嘻嘻下去了。 这阵子淳于焰老是到庄子里来“蹭吃蹭喝”,大伙儿跟他熟悉了,便不像以前那么怕他。 阿楼尤其如此。 当初他去花月涧可是被淳于焰好生打过一顿,就差皮开肉绽了,以前是看到阴阳不定的云川世子都要绕着走的,现在也敢直肩膀在他面前说话了。 “世子,我们家娘子有请。” 淳于焰微微挑眉,傲娇不改,“大晌午的,又请我去做什么?” 一个又字,听得向忠和殷幼几个仆从对视一眼,目光里写满了一言难尽,然后按世子的交代,挤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。 “世子,既是娘子有心,何不看看去?” 淳于焰满意了,慢吞吞站起来。 “更衣。” 第329章 在械在技 淳于焰过来的时候,冯蕴在书房里忙碌。 这间书房是年前才收拾出来的,窗户朝向南边,等到现在可算贪到了那一抹暖洋洋的阳光。 但冯蕴没休息,而是跪坐在塌几前的棉席上,跟徐嫂子交代春耕春种的事情。 徐嫂子是乡下出来的,庄子种植这一块,有经验,但她知道要这么做,往往不知为何要这么做。 小满听得稀罕,不时发问,“还没有种下去,怎就知道今年收成不好?” 徐嫂子道:“因为时令已入三月,整好地,再播种都迟了。” 小满还是不懂,“播种迟了,怎么收成就不好呢?” 连续几大问,徐婶子直拍大腿,笑道:“哎哟我的姑奶奶,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春播要抢时,我哪知道为什么……” 冯蕴笑了一下,看淳于焰站在门口不动,点头施个礼,邀请他入座。 又转头回答小满。 “一是地温,播种下地晚了,苗不壮,根系病虫害多,贪青晚熟,遇霜减产。二是时间,小春作物拖延,大春作物没法抢栽。乱了农时,影响的不止一季。” 徐嫂子满脸是笑。 “对对对,正是这般。” 小满崇拜眼,“娘子你怎么什么都懂,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吗?” 冯蕴若有若无地扫一眼懒洋洋坐下的淳于焰,嘴角带笑。 “你们下去吧。” 这细微的动作,淳于焰看在眼里,摸了摸摸面具,暗哼一声,一言不发。 小满喜滋滋地道:“仆女给世子上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