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
章子茗眼睁睁看着男人将人打横抱走。 想到方才男人的手占有欲极强扣在谢云槿腰上的场景,顾承泽心情复杂。 冯星文不知在想什么,一直没有说话。 屋里一片沉默。 许久,章子茗出声:“那个,承泽,就这么让人把云槿带走,不要紧吗?” 到现在为止,他对男人的身份仍一无所知,刚才不是没想过开口询问,可对上对方那双漆黑眼眸,章子茗一句话也问不出来。 “没事,他是云槿的朋友。” “他的身份……” “有些特殊,该你知道的时候,你自会知道,不要去探听。”顾承泽告诫。 顾承泽不会无故说这番话,想来,对方身份很是不一般,章子茗歇了去打听的念头。 冯星文离开后,章子茗小声问:“承泽,那人和云槿的关系,不是普通朋友吧?” 顾承泽执杯的动作一顿:“你为何这么觉得?” “一种直觉,”章子茗指指自己的脑袋,“刚才那位公子对修竹的排斥我看得真切,还有他对云槿的态度,不该是普通朋友该有的。” 章子茗没说的是,男人与冯星文对峙间,以及有意无意流露出的警告,就像他遇到了同样喜欢楚楚的人时,给人的感觉一样。 不,比之更甚。 还有冯修竹…… 一段时间的相处,不难看出,冯修竹对谢云槿的态度与对他们有些微不同。 但修竹对云槿的态度,和那人又不太一样。 嘶。 关系好复杂。 等他清醒了再细想吧。 醉意上涌,章子茗放任自己游离其中,倏地,他坐直身体:“不对,云槿醉成这样,被那人带走,该不会发生什么吧?” 他转头:“承泽,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人、再把人送回侯府吧?” “要真发生什么,早就发生了。”想到谢云槿隔三差五留宿东宫,顾承泽心累。 不过他是很确定,两人之间还没捅破窗户纸的。 他不怕太子做什么,倒是有些担心,云槿醉酒做什么不该做的事。 万一给了太子错误信号…… 腾地站起来,顾承泽道:“你担心的有道理,我们去找人。” 章子茗茫然看着忽然打了鸡血的顾承泽,茫然被拖出门。 谢云槿醉得厉害,梁煊将人抱上马车,马车颠簸,醉酒的人晕得更厉害了。 扒着窗户,谢云槿孜孜不倦去掀帘子,凉风吹在身上,会舒服些。 担心人撞到,梁煊伸手挡在上方。 醒酒汤喂给谢云槿了,只是谢云槿嫌弃难喝,喝了几口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。 醉酒后,谢云槿比平日更任性些。 马车压到石子,整个晃了一下,谢云槿没坐稳,往前跌去。 梁煊快速伸手,将人拦住。 马车又颠簸了几下。 谢云槿被颠烦了,往梁煊怀里拱,嘴里咕咕哝哝不知在说什么。 梁煊凑近去听,零星听清几个字。 手指无意识收紧,梁煊一个用力,把人抱到腿上。 视线高出一截,谢云槿茫然:“?” 梁煊一手按在谢云槿后颈,不轻不重按压,如同被摸顺了毛的猫儿一般,谢云槿趴在梁煊肩膀上,喉间偶尔溢出几声轻哼。 宫里人多眼杂,梁煊不可能直接把人带进宫,送人回府,刚提一个字,就被谢云槿拒绝。 “不回去。” 这个样子回去,娘亲会担忧,长宁侯会找茬,不如不回去。 “那阿槿想去哪?” 去哪? 谢云槿迷迷瞪瞪想不出答案。 “我把阿槿藏起来,好不好?” “藏在你父亲找不到的地方?” 诱哄般哄谢云槿说出他想要的答案,梁煊吩咐马车转道。 他在宫外有一处布置好的别院,所有人都不知道,把人安置在那里,正好。 到了地方,梁煊把人抱下马车。 别院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,见主子抱着人进来,一个个低着头,不敢多看。 一路将人抱到卧房,梁煊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。 听到“醒酒汤”几个字,刚尝过醒酒汤难喝滋味的谢云槿皱起眉:“不要!” “不要什么?”梁煊动作轻柔把人放到床上,盖好被子,表现出十足耐心。 “不要醒酒汤。” “好,不要醒酒汤。” 接触到柔软床铺,谢云槿困意上涌,身旁是全身心信赖的人,没一会便沉沉睡去。 暮色四合,梁煊坐在床边,视线如蛇般缠绕躺在床上的人。 似在梦中感受到什么,谢云槿不安动了动,往被子更深处缩了缩。 时间快到了。 可惜,等不到阿槿醒来。 年轻的自己,会喜欢这份“礼物”吗? 想到自己布置的计划,梁煊不怀好意笑了。 写好的信纸用特殊方法封好,梁煊躺到床上,闭眼。 再睁眼,已是一个时辰后。 仿佛抱了个大暖炉,梁煊第一反应是有人往自己床上塞人,眼中寒芒闪过。 正要叫人,意识到不对。 这里不是东宫。 怀里的人…… 梁煊垂眸,怀里人半边脸埋在他胸膛,睡得香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