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5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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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怎么来了。”计安起身走向戴了帽子盖过额头,留了大胡子盖住下半张脸的时烈。 这是不虞的祖父,可于他来说,可以称得上半个先生。 这位曾经的忠勇侯对他可以说是倾囊相授,问什么答什么,全无藏私。 “这城是在我手里丢的,亲眼看着夺回来,我才能甘心。”时烈示意窦元晨把他推到自己亲手画的舆图前,眼神落在其中一处,那里,他曾住了数年。 “该告诉殿下的,之前我都全部说过了,想来你已经做好了打算。” “老将军放心,这么多人的性命系在我身上,我绝不打无把握之仗。我也不能给刚退守这里的蒴满机会,让他把新斧镇打造得铁桶一般。” 时烈担心的就是这一点,他和蒴满打过交道,虽然是个皇室王爷,但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有真本事的。 新斧镇曾是边境要塞,地理位置绝对没有空子可钻,他打造的城池,城防也难找到漏洞,如果还给蒴满充足的时间准备,那会有大麻烦,所以一定要快。 好在安殿下也想到了这一点。 不过:“之后呢?” “嗯?”计安的心思还在接下来的一战上,看向时烈的眼神有片刻的迷糊,然后在老将军的逼视下明白过来。 他将随身带着的一封信拿出来,抽出里边的一张纸递给老将军。 第468章 三大战功 时烈接过低头一看,上书两行字:夺勒城。破阵,斩将,夺旗。 字迹不算苍劲有力,狂劲儿却直冲云宵。 时烈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了这信来自何人,向来靠一张脸就能吓人的老将军,此时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好。 “四大军功她让你去占三个?” “没将‘先登’写上,就说明她是认真思考过的。”计安拿回信,看着那不知看过多少遍的两行字道:“我是主帅,破阵不是问题。至于斩将,要杀蒴满不容易,但要是能杀了仅次于他的大将,之后再夺旗到手,就勉强也算是做到了。” 时烈抬头:“殿下竟真考虑过了?” 计安轻轻笑了笑:“我和不虞的通信向来是两封。一封公事,一封私事。这封,是放在公事那个信封里。既是公事,她就是以我的谋士这个身份建议我如此做,她的建议,我从来不会不当一回事。” “你的安全最重要。破阵没有问题,可斩将和夺旗都太危险。你将大将军设为目标,蒴满对你更是欲杀之而后快,只要你给他们一丁点机会,你一定会先死于他手。至于夺旗,殿下可以看看我们自己将旗看得有多紧。” 时烈冷静分析:“若能拿下这三个军功,武将必定无不臣服,在史书上也必会大书特书。可我认为以殿下现在的成就不必如此冒险,够用了。而且必会引来皇帝更大的动作,徒增危险。” “老将军不用担心,不虞只是告诉我怎么做对我最有利,我会尽力去做,但绝不是拿命去做。我和她在京城时便有约定,她出主意,我实行。最后做成什么样,在我。” 计安笑着不疾不徐的解释:“斩将和夺旗确实不容易,可也不是全无办法,我会做好安排,若实在事不可行,我便会放弃。我母亲从小就教我,我的性命不只是属于我,不任性妄为几个字已经刻进我心底了。” 有了这话,时烈就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。 这两人,性情方面完全不同,可若是合到一起来用,却又绝配,偏两个人还都找准了自己的定位。 胆大包天什么都敢想的那个出主意,行事谨慎那个则相信她出的主意去试着实行。 目前来看,效果非凡。 若两人能一直如此…… 时烈看向仍在低头看信上那两行字的计安,他的心思在他们时家人面前根本全无遮掩,可绪儿说过,不虞不会留在京城。 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多了,不可避免会想到这两个人的将来,就怕如今的配合默契,变成今后的不可调和。 到那时,时家将成为羁绊住不虞的绳索。 时烈转动轮椅面向舆图,出生在时家,自出生起就学做时家人,学的就是如何做臣子。时家的根也在京城,他们,根本无处可退。 他完全想不到破局的办法,只能寄希望于国师有法子,那么个算无遗策的人,总不会把前面的棋都下得漂漂亮亮,到最后了却一把掀了棋盘。 守在门口的窦元晨扬声道:“殿下,万姑姑来了。” 万霞盔甲着身,先向计安抱拳行礼,又向老将军问了声好。 万家和时家是故交,她来这里后就去拜见了。 时烈对她态度也亲近,因着当年一句承诺就照顾了不虞这么多年,这已经是家人了。 “这一战可有受伤?” 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万霞看两人一眼:“您准备现身人前了吗?” “不了。窦家小子你是在旁边那个帐篷吧?我去那里。若有人问起,就说我是殿下的人,奉命外出办事受了伤,如今好些了过来帮帮忙。” 这话,不知道内情的会信,知道一点的也不会拆穿,确实合适。 窦元晨看殿下点头,忙推着人离开,其他将领也快要到了。 计安用冷水洗了把脸,坐回去道:“阿姑坐。” 自见面,计安就仍用的这个称呼。 万霞之前来过军中,他们知道她是许将军已经和离的前夫人,可无论从哪里论,都论不着殿下一副自己人的姿态称呼她阿姑。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没有没脑子的莽夫,从‘大总管’窦元晨那一打听,知道她不但是许将军和离的前夫人,还是安殿下未婚妻身边伺候的人。 这身份,就重了。 这大半年来不是没有人给殿下送女人,可那女人连面都没能见着就被殿下的亲卫扔出去了。 为了杜绝这样的事再发生,殿下特意挑了个人齐的时候告知:他不会做对不起未婚妻的事,此次不追究,再有下次,军法伺候。 自此之后,再没有人敢自作聪明。 安殿下这大半年来的表现也足以让他们相信,他确实没那些心思。 而万霞,许将军的前夫人,还身手高强,对练时能把绝大多数人打趴下,却是伺候殿下未婚妻的人,可见那未婚妻绝不是一般人。 作为她身边的人,军中一众将领当然不敢小看,称呼‘阿姑’是不敢的,全都一口一个万姑姑的喊。 万霞暗中留意了一番,见他们并不往姑娘身上扯也就不在意了,随他们去。 “阿姑,想为许家拿下多少战功?” 难得空闲,正想着姑娘此时在做什么的万霞闻言抬头:“殿下觉得现在就足够,我可以回京城了?” 计安摇摇头:“新斧镇攻城在即,没有此时离开的道理。” “我自认表现还算勇武,等再拿下新斧镇,有这些功劳应该够了。”万霞不是很确定这一点,问对面最清楚这事的人:“殿下觉得呢?” 计安把玩着一个娃娃,一身小红衣格外瞩目,抬头道:“若阿姑觉得够了,那之后,请阿姑助我。” 万霞对上他的视线,应得干脆:“好。” 计安笑了,不虞身边的人都这样,只要她认可的人,他们就都认可,并且极力维护。 也并非全无私心,可那私心实在太敞亮了,就摆在明面上,和那些层层算计、谋算比起来,完全不值一提。 不虞,把他带入了自己的圈子而不自知。 怎会对他无意呢? 明明都已经对他掏心掏肺。 第469章 揪出叛贼 如何攻打新斧镇,早在攻打肆通城之前,计安就和老将军商讨出了章程。 不能说全盘计划都落定,也已经定下了大半,之前就和众位将军透过些话了,并且早在丹巴国败退肆通城时就已经做出了部署。 所以这次议事,不止是各位将军,游宵、吴非等人也都到了,就连平日里从不参与这些事的四阿兄慎起都百忙之中抽空赶过来。 一众人本以为此次议事是商讨如何攻打新斧镇,没想到安殿下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将安南将军余晖拿下!” 等这句话等了许久的时鸿、时绪兄弟二人,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一左一右将人按住了。 时鸿一脚踢在他腘窝,带着恨的一脚,膝盖着地的余晖觉得膝盖都碎了。 这疼痛也让他回过神来,顾不得和身后的人理论,抬头看向计安:“殿下,不知末将犯了何事!” “犯了何事,真是问得好。”计安走到他面前,弯腰迎上他的视线:“余将军,大佑将士们的血,好喝吗?” 余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,这话,这话是何意? 这个问题,旁边的孟凡替他问了:“殿下此话何意?” “咱们的余将军既不忠于大佑,也不忠于皇上,他忠于的是……”计安语气一顿,重重的说出那三个字:“丹巴国。” 众人大惊失色,立刻有人想到了:“之前每次攻城,殿下你都是到攻城前才会敲定,可之前您却在肆通城还没夺回来就透露了如何攻打新斧镇,您是故意的?” “不透露一些消息给余将军,怎么能借他之手将计就计呢?”计安看瞪大眼的余晖笑得开心:“余将军真是艺高人胆大,战场上就敢一边朝人挥刀,一边传递消息,动作之熟稔,想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。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“想说我冤枉你?”计安冷笑:“余将军大概是顺风顺水太久了,脑子也跟着丢了,行事留下的痕迹多得我都懒得看。若非还要用你,你早就被我扒皮抽筋了。押下去好好照看,他这条命,有人定了。” 时鸿当然知道,这个‘有人’是指的时家,他心下感激,押着失魂落魄的人离开。 拔除了这颗钉子,计安直接开始部署,他根本没打算多等一日。 “此次攻城集中火力强攻北门。”计安走到舆图前一掌按在北城门上:“通过余晖之口我告诉蒴满,我们只攻打北城门,完全不动东、西城门是假象。实则我埋伏了大批兵马在东、西城门,只等他中计,调动两边兵力支援北门,埋伏的兵马就会夺城门。 “如果之前这么做过,蒴满未必会信。可我们从蒴满手里夺回来了八城,每次都是三处城门一起攻打,迷惑他们,让他们不能确定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哪一处。所以每回东、西城门他们都部署了相等的兵力迎敌,我要利用的就是他这个心理。他一定不敢撤走那两处城门的兵马,这就等于我们空手套住了他们的大批兵力。” 计安手指一划,从东城门划到西城门:“游宵,吴非,你们做这一环的后手。若蒴满假意调走东城门或者西城门的兵马,你们就带着手下的人夺城门,让他们更相信余晖的话,将他们牵制住。只要能将他们牵制住,你们可以灵活行事。若最后他发现中计撤走人手,会有人里应外合,你们尝试夺城门。” 两人对望一眼,齐齐领命。 大军笨重,他们灵活,这么多场战事的磨合下来,他们已经知道要怎么和大军配合了。 “陈公公,孟将军,你们不要一直在他们视线范围内,时隐时现,加深蒴满对余晖的信任。” “末将领命。” “这个位置。”计安指着城墙上一处地方:“是支援最慢的地方,战况激烈起来之后你们看好这里,看准时机,从这里上城墙。先登者,记大功。” 众将牢牢记住这个位置。 计安有条不紊的一一部署,完全无需停下去思考,没有卡壳,胸有成竹。 最后,他看向众人:“我来做饵,牵制蒴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