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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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房原话转达,把长公主的脸皮扒下来再丢地上狠踩一脚,然后大门用力一关,再次让计瑶吃了个闭门羹。 在公主面前敢这么做,这底气是主子给的。 计瑶脸都差点气歪了,一句面子话都要拆穿她,这是真不打算留一点情面了! 计瑶不是蠢人,哪还不知她毒害骆氏的事已经败露。 真是奇了怪了,言宅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住,进出的大夫也都拿捏在手里,骆氏怎么知道自己中毒的? 难道,自己身边有人背主? 计瑶怀疑这,也怀疑那,而时不虞从来没将她看在眼里。 听说计瑶在大门外气得晕过去,时不虞不但不让人开门,转头就让人把驸马养外室的消息传开。 既然这么闲,那就处理自家的事去,管别人家的事做什么。 收拾了碍事的长公主,时不虞按着性子等。 猫得沉得住气,才能抓住老鼠。 她时不虞也得沉得住气,才能不乱了手中的线头,也才能…… 时不虞抿了抿唇,在心里背起了经文。 既然早就做好了选择,那就不要摇摆,对所有人都不好的那个结果,更不必去想。 计安手下织造起来的消息网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已非等闲,都不必时不虞多费心,便有尺有度的把驸马养外室的消息传了开去,将大公主一直营造的夫妻恩爱摔了个稀烂。 在这桩事里,未捎上和计安有关的任何事。 正如时不虞所料,计瑶一时间也顾不上她这边的事,去处理肚子已经七个月的外室。 而言家,虽然将长公主拒之门外,但因为她病情的好转,已经门庭冷落的言宅,又热闹起来,有心的无心的,又陆续开始登门。 也是亏得齐夫人手段了得,婉拒了这家的礼,又把另一家以情分打头的话术推脱回去,让人挑不出错来。 天近黑时,门房来报,有三个背着背篓的文士请见,说是得此消息从外地赶来,代当地那些曾在寸阴斋得了许多好的书生来看望。 齐心看着外边昏暗的天色,暗暗叹了口气,派人去通传。 竟然连寸阴斋都利用了啊! 齐心心底的失望难以言表,一个人可以狠毒,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 可若为了自己,就不顾他人死活,还将其他人的将来全掀了,这样的人,怎么死都是应该的。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,他不劝。 也是巧,此时的时不虞就在这屋里的屏风后面,将来人看了个清楚明白。 有不少人都是第三次过来了。 第一次,是她才病的时候。 第二次,是她病重的时候。 第三次,就是现在。 一部分,是来看她是不是真的好转了,并真心为她高兴。 但还有一部分,是来看看她是不是死了。 而眼下这三人,在寸阴斋得过的好是真的,曾经万分感恩或许也是真的,但此时过来,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心,也是真的。 利益动人心啊! 招呼宜生上前来,时不虞附耳道:“客气些留他们住下,就说住西边客院,看他们如何说。” 齐夫人得了这话,客套几句后留客。三人表现得极懂事,婉拒了西客院,而是自请住在南房。 南房在前院,是下人住的地方。 齐夫人见他们主意已定,便让人带他们前去,转到屏风后问:“他们就是使坏的人?” “他们可疑。大佑不是前朝,天一黑就寸步难行。这个时辰城门是关了,但城中多的是能住的地方。” 时不虞哼笑一声:“读书人把礼法看得重,尤其是在外边,为了面子也会多多注意。这几个人来看望我说得过去,寸阴斋确实让他们实实在在得了好处。但他们明知计安出征已经大半年,言宅只有我这一个主子,那些被伦理纲常束缚着的读书人,就算睡破庙里也绝不会留宿。” 时不虞笑着,脸上神情是把他们看透了的了然:“他们选在这个时辰登门是计算过的,这个时辰城门刚好关闭。几个从外地来探望我的人,在这种情况下自该留客。若说他们不懂礼法,又知拒绝内院的客院,住在前院的南房,可要真懂礼法,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辰登门,这日子又不是明天就不过了。” 齐心在心底叹气,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。 要是为此事生气,他们这些先生一个都活不下来,那些被砍了头的官儿谁还没个先生了。 教的时候明明都是往好了教,可最后就是结成了苦瓜。 他们也觉得苦得很。 第487章 盼他点好 时不虞在齐心老两口这用了晚饭才回红梅居,就见十阿兄在等着了。 “回很久了?怎么去了这么久?” “你去前边见人时候回来的,也没什么紧急的事,就没让人告诉你。”房信跟着她进了书房,边继续道:“去了趟七师兄那里,就回得晚了。” 时不虞在大书案后席地坐下,拿了扇子给自己扇。 屋子里四个角上都置了冰,暑意降了些,但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,仍热得很。 “六阿兄回去了?” “回去了,放心,我让他拿我的命发了誓,真有事他不敢瞒我。” 时不虞似笑非笑:“十阿兄有想起来要和我说点什么事吗?” “不就是六师兄在京城的事。”房信从宜生那接过绿豆汤喝了降暑:“你也知道他从老师那学的是卜算,常年满天下的跑,要不是他找上门,七师兄都不知道他竟然流窜到京城来了,就前不久的事,你事情多,我也就没说。” 流窜…… 时不虞对这个形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,索性当没听到,托着腮看向十阿兄:“雅安阿兄来了京城,六阿兄也来了,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?十阿兄你老实交待,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 “小十二你说,就我这脑子在你面前能藏住什么事吧?” “……”虽然有道理,但是不必这么自豪。 时不虞手指在脸上乱弹,仍觉得有点不对劲。 房信又向宜生要了碗绿豆汤喝了,宽慰道:“你啊,就是想得太多。你布局这么久,安殿下那边又快成事了,京城马上就会是最后的战场,六师兄学了这么多年卜算,来京城看个热闹有什么可奇怪的?说不得还在想着要怎么帮你一把。至于雅安兄,公仪先生在京城也有故人,派弟子过来走动有什么奇怪的。” 六阿兄学的卜算,是要入世的,所以常年在各地走动,有了收获后就回去在白胡子面前受教一段时间,待沉淀好了再出门,如此反复,多年来都是如此。 京城接下来的热闹,他确实有理由过来看。 时不虞也就不想了,反正是她阿兄,总不会害她。 不过:“来了京城也不来看我,这阿兄可以扔掉了。” “回头帮你揍他一顿。”房信接得顺口,五阿兄及以上,不敢惹。六阿兄及以下,全都没大没小,打成一团被三阿兄拿着戒尺追着打的时候,时常有之。 时不虞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,而她则是浑水摸鱼的那个,混战的时候看谁好下手,打一下就跑。 正事正事,时不虞拍拍脸蛋,扬声喊:“言则。” “小的在。”言则提着那三人的背篓进来:“姑娘放心碰触,小的验过了,没毒。” “我来拿,你别碰。”房信正因为小十二不追问松了口气,听了这话抢先一步接过去。 谁知道是不是又和之前一样搞个混合毒,已经吃过一回亏了,还是不让小十二碰的好。 时不虞惜命,双手揣进袖子里,伸着脖子看背篓里拿出来的一样样东西。 一包红糖,一包糕点,一刀肉,一只熏鸡,一只熏鸭,一条腊鱼,把一个背篓放了个满满当当。 “在普通人家,这些都是好东西,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。”时不虞趴在手臂上看着:“观他们衣着,气度,精神,确实不像出自家境殷实的人家,要是真心来看我就好了。” 房信把东西又一一放回去,边笑:“为安殿下难过?” 时不虞摇摇头:“为身而为人难过。若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,便不那么容易为利益丢弃底线,若日子好过一些,他们也有拒绝的底气。但凡能做个人,谁愿意去做鬼。若能做好人,谁愿意被人唾弃。可日子太苦了,又无处可借力,当有人将这天大的好处送到面前,只要抬手接过,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就唾手可得,有几人能拒绝?将心比心,换成我,也不一定能那么高尚。” “小十二这是在同情那几个包藏祸心的人,想对他们网开一面?” “在阿兄眼里,我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吗?”时不虞笑了笑,心下很是感慨:“他们要是不收手,肯定活不了,计安有他立下的规矩,我不会破坏,我只是觉得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太难了。这些年和白胡子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,见过那么多事,有些事真就是穷闹的,但凡不那么穷,纷争能少一大半。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。老祖宗真是大智慧。” 房信移到前边一些,和小十二一样趴到书案上看着她笑:“以前大师兄说你最像老师,我还不服气,一个满心满眼都是玩的小屁孩,怎么就最像老师了。这段时间跟在你身边,我才知道大师兄说得对,你确实最像老师。” 不止是心性像,行事方式像,更像的,是看得长远的眼光。 就比如现在,她想的不是那三个人忘恩负义,不是自己性命攸关。而是通过他们行事想到了他们曾有过的挣扎,知道穷苦才是让他们做出这种选择的原罪,也是因为贫穷,才会多生出许多纷争。 当年的国师被人记挂这么多年,不止是他助启宗平息了内乱,还因为他在朝中几年,辅助启宗推行的政令让百姓受益。 据说民间许多地方为老师塑了像,有的请了长生牌位日日供奉。 小老百姓人微言轻,可他们心里知道谁对他们好。 如今,他从小十二身上看到了老师的影子。 时不虞拍他脑袋一下,非常的没大没小:“我才不像白胡子,他都快成没牙的老虎了。” 房信忍住笑:“撑门面的几颗牙齿还在,你给老师留点面子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还在,说不定这段时间没了呢?他那么馋,肯定偷吃糖了,糖把他的牙齿都粘走了。” “……盼他点好。” 时不虞的精气神瞬间就掉了,抬起的身体也重新又趴了回去,叹了口气道:“只要他好好儿的,牙齿掉就掉了吧。” 房信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劝,老师的牙齿本来就不多了,再掉,可就真要无齿了。 可不虞有句话又说得很对,和性命比起来,牙齿掉就掉了吧。 第488章 言宅走水 看了眼外边的天色,时不虞知道该忙正事了。 “言则,让言德去给肖奇递话,晚上别过来得太早,后边才需要金吾卫出场。对了,叫上何兴杰一起,就说,我送他一桩功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