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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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帘便是一个激灵,心下像是察觉了什么。 她颤抖着两手,轻轻捧住刁六的下巴,看向他的口中—— “啊!” 青帘看完,整个人吓得瘫坐在地。 刁六的舌头,已经被割掉了! 她这么瘫坐着,视线便又自然对上刁六腰腹之间的位置。 划开的裤子,完全被血污染透了,她再一定睛,这才发现就连刁六的那“家伙事儿”竟然也被,也被……! 青帘一向觉着自己是个胆子大的,不是那种娇滴滴的,可是眼前所见还是太超出她的承受范围。 她眼前一黑,整个人便晕了过去。 刁六好容易熬过昨晚那地狱一般的酷刑,如今好容易回到家,还指望着青帘伺候他,可是青帘竟然就这么晕倒了! 刁六虽然自己下半身子动弹不得,嘴里也说不出话,但是他好歹还剩一把子力气。 他随手抓过地上的土框,便狠狠冲着青帘的脑袋砸过去! 她没看见他受了这么大苦、遭了这么大罪么?她竟然敢自己先晕过去! 青帘被砸醒,浑身颤抖如筛糠般看向刁六。 刁六冲她挥舞两臂,示意叫她扶他进屋。 青帘却绝望地哭出来。 现在扶他进屋是简单,可是他已经废了,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! . 虽说天色刚刚亮起,可是庄户人们都起得早。 青帘怕被人看见这一幕,只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刁六拖进屋里,拽上了土炕。 她哆嗦着两手,替他撕掉身上的血衣;克制着恶心感,慌乱地问他:“谁把你弄成这样的?你昨晚上究竟遇上了什么事?” 她当然不是关心他的死活,她是恨不得他死在当场,再也回不来才好! 她问得这么仔细,为的只是自保。 她必须要弄清楚,昨晚上究竟是谁来了,她才能做好因应的对策。 如果真是有人要查到她头上来,她好设法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啊! 她问得急,可是她却忘了刁六没了舌头,根本已经说不出话。 她得不到答案,只能听见他嗓子眼里的“呜呜噜噜”。 她就更急,抓过他的手指摁在炕上:“你写给我看!” 结果刁六没写,反倒抬手一个巴掌将她扇到了一边! 他冲她愤怒地“呜呜噜噜”。 青帘捂着脸顺着炕沿滑落在地——天啊,她怎么忘了,刁六他是个大老粗,他根本就不会写字啊! 没了舌头,还不会写字,那她该怎么能知道他昨晚遇上了谁,又发生了什么啊! 绝望之下,青帘强迫自己张开嘴,大口呼吸。 这些年在府里学到的,越是到了绝境,越是要让自己竭力保持冷静。 否则,只能坐以待毙! 不行,她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,她已然没有了退路,她就更不能坐以待毙! 她瘫坐在地上,努力让自己的脑筋重新转起来。 半个时辰后,她换了衣裳,收拾停当,竭力保持表面上的平静,去见阮杏媚。 两人见面,阮杏媚嘲讽地一笑:“不是报了仇了么?怎么还一身的丧气!” 对于阮杏媚来说,这次她们两个不过是暂时联手,阮杏媚从心眼儿里就没打算原谅青帘——当初在府里,这个青帘对她的摔摔打打、冷眼相待,阮杏媚可忘不了! 青帘瞪住阮杏媚:“阮姑娘不是跟奴婢说,这次从府里出来,没带多少家丁么?阮姑娘不就是暗示奴婢,那个贱人的院子没人把守?!” 阮杏媚听得一眯眼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青帘咬牙冷笑,却有眼泪滚了下来:“我男人他被人发现了!割了舌头,而且——现在成了太监!” 饶是阮杏媚,也吓得站起来,半天缓不过神来。 “谁,谁干的?”好半晌,阮杏媚才又问。 不可能是家丁吧?家丁哪有这么狠的手腕! 家丁毕竟也是奴才,奴才抓了奴才,只需上报主子论处才是,家丁顶多打两拳、踹两脚的,家丁怎么能这么收拾刁六! 话又说回来,就算割舌头也就罢了,那宫刑又是谁人动敢动的么?——那一不小心,就能要人性命啊! 要不宫里给太监净身的刀子匠,那都是世袭的手艺,外人可不会的啊! 青帘咬牙冷笑:“阮姑娘还问奴婢?奴婢是该问阮姑娘你!” 墨儿也吓得小脸煞白,半天才哆哆嗦嗦问:“他被噶了那东西,他竟然还活着?难道干这事儿的,是宫里出来的人?” 青帘闭上眼:“我检查过了,伤口是用了金疮药。必定是顶级好的金疮药,才能止血那么有效,没死了人!” 阮杏媚忍住头皮发麻,跟墨儿对了个眼神儿。她们两个从彼此的眼睛里,都看见了一个答案。 ——偌大的侯府里,有这个胆子,且这般心狠手辣的,还能有谁! 只是她们两个都不敢相信,更不愿意承认! 阮杏媚冷静下来,瞟一眼青帘:“实话对你说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“我也帮不了你什么。毕竟,你男人大半夜的怎么去了人家的院子,我可不清楚。” 青帘:“阮姑娘!你这是卸磨杀驴!” 阮杏媚冷笑:“你要是愿意当驴,我也拦不住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