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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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思考要不要读个研,现在身上还有点钱,只要我肯,一次没考上考两次。好好学习,总会考上的。 考研也可以弥补那时候没参加高考的遗憾。 我在网上查汉语言考研的方向。 由于脱轨太久,往年的招生简章并不是很能看懂。 当初选择汉语言时也是犹豫了很久,我不知道这个专业读出来到底有什么用。在学校的时候,老师第一个推荐的专业是法学。 我最初也打算自考法律,后来还是选的汉语言。比起法律,汉语言更适合我这种思维不活跃的人。 玩手机时间流逝的非常快,没什么感觉,外面就黑了下来。 我躺了一个下午,正准备下去看傅宴礼回来没有,晚上吃什么,还没有走到门口,门便被敲响。 “咚咚咚——” 富有节奏的三下。 我趿拉着拖鞋去到门口,打开门,傅宴礼身上还穿着围裙。 倒有家庭主夫那个意思。 就,还挺帅。 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我先发制人,冲他笑了一下,尽量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,以免让他看了心生厌烦。 傅宴礼周身气质温和,“一个小时前,以为你还在睡觉。” 菜香气从楼下飘上来,我吸了吸鼻子,“好香啊,做的什么?” 傅宴礼侧开身子,“下去看看。” 干锅排骨,醋溜白菜,青椒土豆丝。 好朴素的三个菜。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傅宴礼,他已经取下了围裙,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,把我按在座位上。 他递来碗筷,“尝尝。” 我注意到我手颤抖地伸向那盘土豆丝,夹住几根,放在嘴里。 口味适宜,不咸不淡,青椒的辣味少量融入土豆丝里,醋中和了辣的味道。 好平淡的一个味道。 却平淡到人生都够不到。 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。 我放下筷子,捂住自己的脸,把自己藏在掌心里,肩膀耸动。 老天爷啊,为什么活的不是张姨,不是我哥,而是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。 郑长生不过十八岁,他没了母亲,自己身患重症,父亲为他操碎了心。 我哥不过二十六岁,却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还被至亲之人杀死。 不如把我搅碎,享受这一切的人不应该是我这个罪魁祸首。 我这种人配有人爱吗! 我能奢求别人爱我吗! 我为什么会在别人好好对待我的时候感到惶恐和不安。 一个清冽的怀抱拥住我,手掌拍打着我的背,很轻很轻,仿佛我是橱窗里被保护起来的易碎品。 我拉住他的衣服,屏蔽住的感情如同陨石砸向我,避无可避。 尽管我再像一个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人,但那些事情发生了,并且就在我眼前。 我哥,是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凉下去。 说是我害死我哥,一点不为过。 那只手没有停下来,那只手的主人也没有开口,只是安静地等待我发泄。 我哭到快不能自主呼吸,那只手便顺着我的背往下,我才不至于哭抽过去。 在小学的时候,还不懂得悲观主义者是什么意思,我便把自己和它捆在一起。 后面在我哥的治愈下,我抛弃了这个有病的称呼,认为人不应该是悲观主义者,一旦打心底认为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,坏掉的地方会不断溃烂,伤口不断扩大,最后陷入困境。 死才是唯一的终点。 我不爱笑,但是我经常笑,仿佛是为了欺骗大脑,我很开心,我很好,让它告诉其他脏器,这个人有很努力的活着,大家都要好好工作哟。 可是坏掉的东西就算看起来的好的,它也是坏掉的。 “我真的很想和我哥平平淡淡过一生。”我上气不接下气,傅宴礼现在是我的医生,唯一一个能听我说这些话的人。 傅宴礼说:“好好吃饭,好好生活,一切都会过去的,人总要朝前看。” 人总要朝前看。 我以为他会用长篇大论来跟我讨论生与死,但他只是浅浅地安慰一句。 “你爱我好不好?” 不是每一段关系都必须有爱,我只是太渴求傅宴礼温柔的一面。 会照顾我的情绪,会下厨房准备饭菜。 他选择了沉默。 胆小的人,再一次求爱失败。 他很撕裂,明明说要跟我试一试,却连句口头承诺都不做。 我连相信他的理由都找不到一个。 他说的试一试,是想试什么? 如果不是爱,那有什么好试的? 一想到爱我的不在,我爱的不爱我,无法抑制的难过扑灭我。 我脑袋空白,所有东西都在销声匿迹。 - 再醒来是第三天。 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我不知道,只是醒来后又好像重获了新生。 距离去美国还有两日,我拿到了护照。我懒得问具体时间,傅宴礼会安排林助理做。 林助理做事情认真,滴水不漏,一切事物完美到挑不出一点错误。 从川城到洛杉矶需要十四个小时,我在网上看了一下,也没决定要去哪里玩。 我对洛杉矶完全不熟,英语十分蹩脚,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,在偌大的地方走丢了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