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门好细腰 第659节
书迷正在阅读:对照组炮灰只想爆红啊、我的田螺小夫郎、病美人养护指南、凤仪、惦记、彩虹桥、色令智昏、服了,戏精同桌是学霸、晴时雨[先婚后爱]、滥情
她盯着裴獗的眼神,瞬间变得尖利。 “原来是等着报仇来的?好得很,总算是说出心中所想了……” 裴獗:“已经报了。” 冯蕴缓缓看他,“什么?” 裴獗:“前世睡你三年,今生还要睡一世,什么仇都报了。” 冯蕴:“……” 她双眼眯起。 这话要是换成萧三或是淳于焰,多少还能有点调侃的意思,可裴獗这个男人…… 他就真的很正经啊。 一脸严肃地说着这种骚气的话,气人也气人,笑人也笑人,末了还觉得有几分道理。 把一个女子最好的东西悉数占有,还不是报复,又是什么呢? 冯蕴:“所以,你恨我?” 裴獗:“恨。” 冯蕴冷冷哼声,身侧高大的男子便站近了几分,阴影笼罩下来,身高和体型的优势,气势逼人。 “恨你恨我。” 冯蕴微微一愣。 裴獗又道:“恨你恋他。” 他眉头微蹙,没有刻意煽情或是过多的表情,就那么冷冷淡淡的,语气不容置疑,态度如同冰霜…… 然后伸展双臂,将她圈在怀里,抵在那扇半开的窗户前,整个人硬邦邦的…… 毫无情欲,黑眸清冷,却让冯蕴情不自禁地打个寒颤。 邺城刚刚收复。 外面时不时有来去的巡逻守卫…… 寒风吹过来,后颈有些凉。 “外面有人……”她道。 “何人敢看?” “……” 冯蕴后仰着脖子,盯着男人幽深的眼睛。 “说来全是我错了。你骗我,什么错都没有?” 裴獗:“我何时骗你?” 冯蕴哼声,“你还没骗?你说谢献将军对你有恩,可没说你是他儿子……” 裴獗:“生养之恩,也是恩。” 冯蕴扬起眉头就要回呛,又听他道: “蕴娘,你从没问我身世,也从不在意。上辈子你想的是如何离开我,这辈子你想的是如何利用我,可曾多问一句?” 一席话说得幽幽怨怨。 末了又淡淡反问:“抛开羁绊,各取所需。不谈情爱不谈婚嫁不做侍妾不育子嗣,相处时尽欢,分开时不缠。我可是冤枉了你?” 冯蕴哑口无言。 裴獗看她不作声,慢慢倾身低头,将她被风吹乱的几缕乱发,一一捋顺。 “若非我死缠烂打,你早已始乱终弃。” 冯蕴让他整不会了。 在裴獗进来前,她累积了一肚子的火气,要质问这个欺骗他的狗男人,可理论到现在,全成了她的不是…… 委屈的是他。 可怜的是他。 忍辱负重的还是他。 而她…… 在他嘴里好似一个渣女啊! 裴狗这张嘴,什么时候抹猪油了? 平常不吭声不吭气的,一说起来,句句捏她命门。 不对不对…… 这很是不对。 冯蕴稍稍清醒一些,避开眼前这张足以让人乱去分寸的俊脸,站直了直视他。 “你骗我的可不止这一桩。李桑若呢,李桑若的事,怎么说?” 提到李桑若,裴獗眼角微生戾气。 “我不想恶心你。” 冯蕴抿着嘴角,无声的笑。 也不知是信了他,还是没有信。 裴獗:“我的事,你想听吗?” 他掌心捧起冯蕴的脸颊,手指轻抚那一片柔软白皙,面容冷峻,声音凉薄。好像一股冬日的寒风,突然闯入了心底,重重一击,又轻轻落下。 他还没有说,冯蕴的心便莫名抽痛。 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。 “洗耳恭听。” 裴獗道:“抄家灭门那年,我九岁。” 他的声音好似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,平静孤冷,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 谢献夫妻是奉旨成婚,谢夫人朱唇皓齿,容颜绝世,谢将军仪表堂堂,才貌双全,原本是受人艳羡的一对,谁知婚后,琴瑟不调,互相厌弃到了私下里无话可说的地步,虽然诞下一儿一女,感情却极为淡薄。 谢献战死在并州的消息传来时,谢夫人恰好带着儿子和女儿回了远在苍州的娘家,为祖父贺寿。 苍州离台城尚有二百余里,消息要慢上许多。谢夫人得到消息,便带着子女紧赶慢赶回台城奔丧。 也是娘仨命不该绝,半道上打尖,碰到了前往苍州拿人的禁宫缇骑,无意得知谢府抄家,朝廷要斩草除根…… 谢夫人对谢献的感情如何,没有人知道,但母性的本能,让她在危机中没有懦弱的束手就擒,而是选择了带着儿女逃命。 婆家不能回了,娘家也不能去。 天下之大,何处是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地? 谢夫人一咬牙,带着儿女乔装打扮,一路往西,准备逃往云川…… 去云川,要路过并州。 但那时的并州,已是晋军占领。 谢夫人原本可以绕道而行,但她去了恒曲关。 恒曲关这头是齐军,那头是晋军。往西走,是云川,往北走,是并州。 她带着儿女出了恒曲关,往北走,没有进入并州城,而是在城郊祭拜了谢献和战死的谢家军亡灵,摆了牲祭、灵牌,烧了纸钱,说了很多谢献生前没有来得及对他说的话…… 这是唯一的一次夫妻情深。 也害得他们娘仨遭了大难…… 谢夫人祭拜完谢献,再往云川走的路上,被南齐缇骑追了上来…… 九岁的裴獗已懂得提刀与人力战,可到底年岁太小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拼杀,就受了重伤,亏得几名忠仆拼死相救,缠住追兵,谢夫人才带着儿女慌不择路的逃出来…… 但忠仆能挡住他们一时,挡不住一世。 绝望之中,谢夫人将受伤的儿子和女儿,分别藏在田间垄起的稻草堆里,自己孤身去引开追兵…… “母亲临走,流泪叮嘱我,我是谢家最后的男丁,是谢家军唯一的血脉,一定要想法子活下去……” “母亲跑得很快,头也没回……” 端庄娴静的谢夫人,一辈子没有过那样失态飞奔的时候,沿着夕阳的余晖,她义无反顾,越去越远…… “后来,我在荒草丛中找到了母亲的尸体。” 裴獗的眼睛微微阖起。 他没有看冯蕴,声音低哑得仿佛塞堵着沙子。 母亲死前被人凌辱过。 双眼圆瞪,满身狼狈,手上还攥着男人的衣物,不肯松开…… 他没有告诉冯蕴,一个九岁的孩子亲眼看到母亲被人糟蹋至死是何等的撕心裂肺…… 冯蕴却因他的眼神,胸膛里酸涨到疼痛。 她轻轻拥住裴獗,“想哭,就哭吧,没有人笑你。” 裴獗:“不哭。” 男人眼神凌厉,如同冰雪。 “不管是谢献的儿子,还是裴冲的儿子,都不该哭。” 冯蕴吸了吸鼻子,“那你和妹妹……又是如何失散的?你怎么又从谢家儿郎变成了裴家子弟?” 第512章 缠绵疏离